从《只此青绿》《红楼梦》《咏春》，到《骑兵》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《草原英雄小姐妹》，再到《深AI你》……近年来，国内“现象级”舞剧作品不断涌现，不仅表现形式越来越多样，涉猎题材也越来越多元。大批优秀舞剧开启巡演之旅，热门舞剧作品一票难求，“作品与人才喷涌，口碑和市场双赢”，成为演出市场的一道靓丽风景。
如何看待这一现象？5月28日，作为2023年全国优秀舞剧邀请展演的延续，2024全国舞剧创作交流会在成都举行。此次交流会由中宣部文艺局、中国舞蹈家协会、四川省委宣传部联合主办，以圆桌座谈的形式盘点近年来全国舞剧创作发展态势，围绕打造彰显中国精神的舞剧精品深入交流，探讨中国舞剧未来发展道路。
舞剧艺术空前繁荣
离不开长期的艺术积累
交流会上，上海市舞蹈家协会副主席、上海歌舞团原团长陈飞华在发言中透露一个好消息：6月15日，第二十六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盛典举行后，舞剧电影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将进行首映。舞剧电影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引起电影创作者关注，一定程度上展现了当下舞剧“出圈”的盛况。
对于舞剧的“热度”，青年创作者的体会尤其明显。青年舞蹈艺术家、舞蹈编导黎星还记得，2015年元宵节在北京保利剧院演出舞剧《沙湾往事》时，他自掏腰包邀请所有能请到的老师前来观演，剧院二楼仍有大片空座。如今，类似《红楼梦》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这样的舞剧佳作，不管在哪里演出，谢幕时剧场每个角落都有观众起身鼓掌。
“年轻观众越来越了解舞剧，了解创作者的初衷，甚至舞台上每个表演者的个人经历。”“闲舞人工作室”创始人赵小刚觉得，观众真正开始认识舞剧、了解舞剧、拥抱舞剧的时候，创作者才走出了第一步。
在与会专家看来，舞剧“出圈”并不意外。中国文联舞蹈艺术中心常务副主任、《舞蹈》杂志执行副主编张萍提供了一个数据：在中国舞剧近百年的历史中，已经诞生了将近2500部作品，数量不可谓不多。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冯双白则表示，当下舞剧艺术的空前繁荣，离不开中国舞剧发展长期的艺术积累，“这是一个历史的过程。”
对此，黎星的感受十分深刻，“这两年突然有很多舞剧被大家看见、接受，我认为是优秀的舞剧创作者继承前辈的衣钵，坚持一点一点打磨、一点一点精进，才有了舞剧艺术百花齐放、佳作迭出的盛况。”
热潮更需“冷思考”
推动更多精品力作面世
“繁花”之下有无隐忧？中国舞剧未来怎么走？与会专家也在思考。冯双白直言，舞剧发展现在很棒，但是大家需要警醒，“一定要冷静下来，要慢下来，要反思。”
四川省舞蹈家协会副主席、四川省歌舞剧院首席导演马东风注意到，如今市面上舞剧作品很多，但优秀作品其实不多，其中精品就更少。
究其原因，主要在于舞剧创作难度太大。“舞剧创作，复杂程度是很难想象的。作为创作者，这么多年来在前辈们走过的历程中不断地学习、总结，真的是痛并快乐着。”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赵明感叹道。陈飞华进一步解释道，舞剧创作不光涉及舞蹈创作这个核心，还牵涉选题、文学、音乐、美术等各个环节、工种，以及容易被忽视的艺术人才的储备。
放眼全国，真正具有相应实力、家底的创作队伍，可能并不多。“一个院团的构建，首先是作品，其次是人才，再次是营销和宣传。”陈飞华说，自己在上海歌舞团任职期间，“就干了一件事，抓创作、抓队伍。”由此产生的舞剧作品从《野斑马》开始，到《霸王别姬》《舞台姐妹》《天边的红云》，一直到口碑、票房双丰收的《朱鹮》和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。
在这门综合性非常强的艺术中，作品的“内容”成为不少专家关注的焦点。“可以让一些作品、一些题材淡化人物、淡化情节、淡化故事，但是它是‘剧’，不能淡化得没有，不然会给观众带来困惑。”马东风表示。
“内容为王，任何结构和样式的探索，都逃不开对内容本身的深入挖掘，这是中国舞剧需要探讨的东西。”中国舞蹈家协会分党组书记、驻会副主席罗斌说，借助交流会这个平台，舞剧创作者可以思考更多创作中“应该要”的那部分内容，推动这门艺术在国内健康、稳定，繁荣、发展。（记者 余如波 薛维睿）